我們離世界一流大學還有多遠? - 簡介中國大陸進行的國內外大學及學科專業評價報告

邱均平　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教授暨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主任

壹、前言
　　近年來，大學評鑑工作在中國大陸受到相當程度的關注，自 2004 年起每年由武漢大學「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負責執行相關評鑑。
　　「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成立於 2002 年，獲得大陸國家教育部、武漢大學及湖北省主管部門的支持，為一跨學科、跨院系的機構；正職研究人員編制 28 名，多為具博士學位或具副教授以上職稱的專業研究人員，並設有學術委員會，對其所進行的學術研究進行把關、諮詢及指導；另也設置諮詢發展委員會，聘請高等教育界知名研究學者及管理人員，包括校長、院士等擔任委員；其組織分為四個研究室：1教育評鑑研究室，主要針對高等教育作評鑑；2科研績效評鑑研究室；3信息資源研究室，主要針對核心期刊作評鑑，包括紙本及電子期刊；4機構信息化評鑑研究室，主要進行企業、政府、學術團體等機構信息化的評鑑。
　　以下將從大學評價的目的、意義和原則出發，搭配 2006 年版「世界大學及學科專業評價報告」及「中國大學及學科專業評價報告」之內容，加以探討為何需要進行大學評價？應如何進行？實施成效如何？以及其影響與啟示又是如何？

貳、大學評價的目的、意義和原則       
　　早在 1985 年「中共中央關於教育體制改革的決定」文件中，即明白揭示需開展高等教育評鑑工作，並強調要吸收社會力量和機構共同參與。2002 年 10 月國家教育部、科技部在「關於發揮高等學校科技創新作用的若干意見」中強調：高等院校應充分利用自身的技術優勢和人才優勢，建立與培育獨立的、社會化的仲介性科學評價機構，以積極開展科學評價工作。
　　2003 年 5 月科技部、教育部、中國科學院、中國工程院、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會聯合頒布「關於改進科學技術評價工作的決定」重要文件；同年 9 月科技部又制定和發佈「科學技術評價辦法（試行）」，文件中明確制定評鑑的主體、對象和仲介機構及其作用等原則。
　　90 年代後期以來，各種評價活動蓬勃進行，其中以競爭力評價為其重要組成部分；所謂「競爭力」是指競爭者（團體或個人，包括國家、高校、企業及個人）獲取競爭優勢、贏得勝局的能力，包括：潛在競爭力和現實競爭力。目前競爭力的評鑑正熱門，因此，大陸所進行的大學評鑑也聚焦於高校核心競爭力表現上。而在知識經濟、科教興國的時代背景下，整個社會對高等院校的投入與關注日益增強，人們愈來愈關心高等教育的辦學質量和綜合競爭力，並希望能看到具有社會公信力的相關評價結果；這正是中國科學評價研究中心與中國科技資訊研究所等單位合作開發「中外大學評價」系列研究的最初動機。

一、目的和意義
　　進行中外大學評價的目的，是希望藉此瞭解高校資源、力量、成果、效益各方面的情況，以期找出各高校之優勢和問題，明確改進重點和發展方向，並促進高等教育的國際化，以作為政府部門、高等學校和社會投資者決策管理及社會各界選擇學校的參考依據。具體而言，評鑑具有下列四項優點：
(一) 有利於政府的宏觀管理，可為制定相關政策和投資決策提供定量依據。
(二) 有利於高校發揮優勢、找出問題、明確改革方向，以提高其效率和管理水平，促進高校的全面發展。
(三) 有利於社會各界（包括企業界、學生、家長等）深入瞭解高校，從而明確投資方向並促進人才培養。
(四) 有利於在世界座標系中明確找出中國大學在世界上的相對位置，以提高國際競爭力與影響力。
　　中國大陸的大學到底離世界一流大學還有多遠？哪些學科已經達到國際水平？哪些學科還有較大的差距？這些問題並不是每個大學的領導者均很清楚的。因此，若能透過評價的調查明確找出定位點，從而發揮比較優勢、尋找合作和學習對象，將可為各大學提高國際競爭力和影響力。

二、指導思想和原則
　　評價的原則和目標是以高校的社會職能及貢獻為基本標準，高校具備三大社會職能，包括：1. 培養人才－即教學活動；2. 科學研究－為社會提供科學成果；3. 為社會服務－所培育的人才要服務社會、所研究的成果要轉化為社會生產力。同時，為力求達到「科學、合理、客觀、公正」目標，更秉持八大原則來評量大學。
(一) 貫徹國家在教育、科學、文化領域的相關方針和政策，堅持政策導向與市場導向之結合。
(二) 正確處理教學與科研的關係，重點大學以科研為主，一般大學以教學為主。
(三) 正確處理定性與定量的關係，堅持定性分析和定量評價相結合。
(四) 正確處理投入、產出與效益的關係，實行三者兼顧。
(五) 正確處理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關係，堅持兩者同等重要，並實行分類評價與同類比較。
(六) 正確處理學校規模與效益的關係，適當偏重於效益及營均指標。
(七) 正視數量與質量的關係，適當偏重於質量。
(八) 正確處理國內與國外資料的關係，既要兩者基本對應，但又適當偏重於國外資料，以達到與國際接軌。
　　評鑑的方法必須是科學、客觀、公正且符合當前實際情況（亦即「合理」），這些原則是進行任何大學排行榜的生命線，評鑑結果是否能被接受全繫於此。

參、世界大學及學科專業評價報告
  　　畢業於哈佛大學的丁學良教授，於 1998 年北京大學 100 週年演講「何謂世界一流大學」時提到：身處 21 世紀的一個中等規模以上國家，若未能擁有達世界水平的大學，那它將只能扮演國際分工的小配角，也就是當「大腦國家」的「手腳」，因此，要看 21 世紀是誰的世紀，就看誰擁有較多達到世界水平的大學。這席話在當時得到許多共鳴，丁教授一併提出一流大學辦學的目標和評價標準，包括：培養一流的人才、創造一流的科研成果，以及提供一流的社會服務等。同年 12 月 24 日，教育部制訂了「面向 21 世紀教育振興行動計劃」，明確提出創建數所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一流大學和一批一流學科的願景。
　　2006 年 3 月發佈的「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中，更明白揭示要把「建立若干世界一流的科研院所和大學，以及具有國際競爭力的企業研究開發機構，形成比較完善的中國特色國家創新體系」，視為未來 15 年要實現的八大目標之一；預計 2020 年時，達到「本國人發明專利年度授權量和國際科學論文被引數均進入世界前五位」的最終目標。專利數和被引數都是書目計量學的指標，而這些指標被寫入國家規劃中，正顯示書目計量學的應用非常廣泛且受到重視，同時以這些指標來衡量發展，正說明中國大陸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相當明確。

一、評價的物件和範圍
　　目前世界上究竟有多少大學，並無權威數據，加上各國體系相當複雜，若要評價所有大學更是不切實際的；因此，在進行「世界大學科研競爭力排行榜」時，所選用的樣本是根據美國基本科學指標（Essential Science Indicators，以下簡稱 ESI）資料庫中，近 11 年來論文總被引次數排名在前 1% 的大學，共約1,400 所；另外，ESI 也根據學科發展的特點等因素劃分了 22 個學科，其中包括「綜合交叉學科」。

二、評價的資料來源
　　評價所選用的資料來源是 ESI 資料庫中 1995 年 1 月 1 日至 2005 年 8 月 31 日的資料，其中有幾個指標概念需要特別釐清：
(一) 高被引論文：是指 ESI 根據論文在相應學科領域和年代中的被引次數排在前 1% 以內的論文，共 142,782 篇，最多的是哈佛大學，共 4,142 篇。
(二) 熱門論文：是指某學科領域發表在最近 2 年間的論文，在最近 2 個月內被引次數排在 0.1% 以內的論文，共 4,154 篇，最多的是哈佛大學，共 97 篇。
(三) ESI 劃分的 22 個學科，包括：農業科學、生物學與生物化學、化學、臨床醫學、電腦科學、經濟學與商學、工程學、環境科學與生態學、地球科學、免疫學、材料科學、數學、微生物學、分子生物學和遺傳學、綜合交叉學科、神經科學和行為科學、藥理學和毒物學、物理學、植物學與動物學、精神病學與心理學、社會科學總論、空間科學。這些學科的劃分似乎並不平均，例如：數學、社會科學各只有一個，但生物學卻佔 4 個，應是以整體被引用情況劃分所致。

三、評價的指標體系
　　世界大學科研競爭力的指標體系，是由科研生產力、科研影響力、科研創新力及科研發展力等四部分共同構成。
(一) 科研生產力
　　利用近 11 年來發表論文數（ESI 收錄論文數）為指標加以衡量，反應該單位或學科對世界學術交流量的貢獻，而且被 ESI 收錄的論文都是經同儕評閱的，各論文發表的期刊也在該學科領域有著顯著影響，所以這些論文是較高品質的論文。
(二) 科研影響力
　　利用近 11 年發表論文總被引次數、高被引論文數和進入排行的學科數三個指標來衡量。量的積累固然重要，但需特別注重質的方面，被引次數高低正是反應「質」的一個重要指標；另外，進入排行的學科數越多，意謂著該單位的影響面更大。
(三) 科研創新力
　　以熱門論文為指標加以衡量。熱門論文的產生反應出此論文是適應學科和社會發展的要求，具有很強的創新性，同時也是單位或學科富有朝氣的原動力。
(四) 科研發展力
　　以高被引論文佔有率為指標加以衡量。高被引論文佔有率＝高被引論文數／論文發表數，佔有率越高可推估該單位在往後可能會生產更多優秀的論文，而且有能力保持該學科的核心地位。
　　而對於專業評價和機構評價應有不同的指標體系與權重，這些想法在 2006 年所進行的評價中得到充分實現，權重的大小建立在徵求多方面專家意見基礎上，並根據科學方法計算出來，具體成果如表一及表二所示。

四、評價的內容和結果
　　2006 年進行的評價，共得到 23 種排行榜，屬於「世界大學科研競爭力排行榜」和「世界科研機構學科競爭力排行榜」（包括 22 個學科排行榜）。表三至表七分別是國家科研競爭力前 30 強（以前 300 名大學為統計樣本）、世界一流大學的國別分佈、前 10 名世界大學學科分佈的情況，以及以電腦學科為例，前 10 名世界大學及中國大學分佈情況、還有中國大學在世界大學中排名之情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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